厉霄城神情微微一顿,转瞬恢复了恼怒交织的模样。“行啊顾晚舟,我刚说完你就懂得顺藤摸瓜编鼻癌,长能耐了!”他的话语中,透着显而易见的讥讽和不信。我呼吸一窒,再也没有一丝丝想要解释的念头。他没有对我说出‘鼻癌’感到一星半点的震惊和担忧,有的只是讽刺和厌恶。这就是我背弃一切飞蛾扑火要嫁的男人,这就是我宁愿让自己卑微到尘土也要放在心尖上的男人!我生生咽下嘴里的腥甜,顺手拿起旁边的枕头用力往厉霄城身上砸。“...
厉霄城神情微微一顿,转瞬恢复了恼怒交织的模样。
“行啊顾晚舟,我刚说完你就懂得顺藤摸瓜编鼻癌,长能耐了!”他的话语中,透着显而易见的讥讽和不信。
我呼吸一窒,再也没有一丝丝想要解释的念头。
他没有对我说出‘鼻癌’感到一星半点的震惊和担忧,有的只是讽刺和厌恶。
这就是我背弃一切飞蛾扑火要嫁的男人,这就是我宁愿让自己卑微到尘土也要放在心尖上的男人!
我生生咽下嘴里的腥甜,顺手拿起旁边的枕头用力往厉霄城身上砸。
“厉霄城!”每一个字都像是撕扯着我的声带掺杂着血肉从嘴里钻出。
我浑身疼到连气都喘不过来,但还是执意继续说道:“我们之间到底谁背叛谁,你心知肚明!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
我话还没说完,便被厉霄城一记响亮的耳光直接打断!
“啪”清脆震耳,甩得我两眼发花,耳朵都嗡嗡作响。
在一起十年,这是厉霄城第一次动手打我。
厉霄城应是没料到我会出言双标他,恼羞成怒地直接拽着我进了浴室,随后开着花洒用冷水使劲淋我。
“我在外逢场作戏是工作需要,你在家里做金丝雀还不知足!程枫那小子十年前就对你心怀不轨,现在你都结婚这么久了,这倒胃口的模样还能让他对你恋恋不忘!”
厉霄城像是在冲洗着什么脏东西一般,将水力调制最大,凉水刺骨,贴着湿漉的衣裳让我不断打寒颤。
“说,我不在家这几天,你跟程枫都玩了什么花样儿?!”
厉霄城半分怜惜都没有,直接欺身而上。
厉霄城正一点一点吞噬掉我这辈子最珍视在意的东西,也一点一点磨灭我对他矢志不渝的爱意和依赖。
“我恨你。”我微微张开嘴,无力的颤音伴随着他的酷刑自心底硬生生扯出来。
……
昏昏沉沉,等我死去活来再次睁开眼,已经是第二天天亮。
薄被下的身躯未着寸缕,布满青紫,所有厉霄城能触及的地方都被他用粗暴的方式留下了印记,盖下属于他的印章。
空荡的房间里,透着糜烂和血水混杂的气息,还有一具即将腐烂的身躯。
我像个生锈的机器人般,费力迟钝起身,披着浴袍从床上下来。
客厅没有人,餐桌上摆着一份简易清淡的早餐,还压着一张白色便签纸条。
“买了你最喜欢老街汤包和蟹黄粥,过去的事都翻篇,以后咱两好好过,爱你的老公。” 看着便签上工整有型的熟悉字迹,我抬手将便签条揉成一团扔进垃圾篓。 以后好好过?还能好好过吗,我还有以后吗?! 许是觉得还不解气,我又重新捡出来摊平,再一点点撕得粉碎,尤其是末尾那刺眼的五个字,不留全尸。 看着垃圾篓中碎成星片的纸条,我深吸一口气,拿起手机拨通了厉霄城的电话。 “厉霄城,我们离婚吧。” 第6章 再也爱不动 电话那端没人出声,只有微微乱了节奏的呼吸声还有敲击键盘的声音。 我知道厉霄城这个点正在公司开晨会,也猜到他现在的脸色会很难看。 但这些,都跟我没有关系率粥了。 他在外面花天酒地,我能忍,小情儿登堂入室,我能忍,唯独说我背叛了他背叛了我们的婚姻,我不能忍。 从十八岁的始,到二十八岁的终,我都是一如既往地爱着。 直到现在,再也爱不动,所以要放手。 “等我回来再说。”厉霄城吐出短短六个字,便挂断了电话。 我扯了扯嘴角,放下手机便去收拾自己的行李。 突然发现大部分东西都是累赘,带不走也不适合继续留下。 当初买的时候都是带着甜蜜心情装饰这个温馨的大房子,现在要处理掉那些东西是心如死灰地还厉霄城一个干净。 我只拿了几件换洗衣裳收至行李箱中,然后把属于我的其他东西全都打包好,叫来废品公司的人做回收处理。 看着抽屉底部的一把有些发黄的杏色雨伞,我微微晃了晃神。 桐城是个多雨的城市,七年前我淋着雨在桐城火车站等厉霄城,他就是打着这把伞来接的我。 这把雨伞见证了穷愁潦倒时厉霄城把我宠上天的甜蜜,也见证了那个男人飞黄腾达后渐渐冷落我的凄凉。 一并带走吧,这是曾经那个穷小子厉霄城买的,不管风多大雨多猛,那时候的他都会撑着这把伞给我遮风挡雨。 收拾好一切,我便拖着行李箱离开了这栋住了五年的大房子,也带走了所有我存在过的气息。 …… 医院。 我正琢磨着要如何对程枫解释,为何回家拿换洗衣服拿了两天才来,忽的在拐角处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正大步朝自己走来。 “短信不回电话不接,你到底在不在意自己的身体!”程枫的神情中满是责备之意。 看着他手中拿着的车钥匙和我的病历资料,我猜到他正准备去家里找我。 “抱歉,有些事……耽搁了……”我强颜欢笑,拢了拢高领衣裳。 “你为什么又是一个人?你都病成这样了他还不过来照顾你,什么事都要你亲力亲为,他就那么忙?”程枫接过我手中的箱子,带着我进了电梯。 “嗯,公司事多。”我撒了个谎,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费口舌。 程枫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安排我回了病房,再嘱咐护士给我准备输液。 中午时分,窗外下起了雨,噼里啪啦的落在玻璃窗上响个不停,空气阴冷潮湿,亦如我此时的心境。 从我和厉霄城说离婚之后,他没有给我回一个电话一条短信。 他说到做到,下班回家才会联系我。 也许现在他还依旧认为我说离婚只是气话吧…… 病房门被推开,程枫手提着一个双层保温盒走了进来,衣裳湿了一大片,碎发被雨水淋湿粘在额头上,眼镜片也满是水雾,整个人显得有点狼狈滑稽。 “特意给你去中医馆买的药膳,快趁热吃。”程枫说着,拿纸巾擦去保温盒外的雨水,然后放在床头柜上。 我的眼泪一下子就溢了出来,破碎阴冷的心在这一瞬间感到了一丝温暖。 这些年我早已习惯了自己照顾自己,从未想过还会有人会如年少时的厉霄城般淋着雨为我做这做那。 我侧头,在镜中看到了一张苍白病态的脸。 他做再多,也只是医者怜悯心,想把一个在鬼门关徘徊的癌症患者拉回来罢了…… 药膳比白粥好吃,但现在的我不管是吃什么都索然无味,甚至吞咽都觉得难受,吃了几口便没了胃口。 程枫见状也没强求,提议带我去个地方赏雨,说要心情好病才能好得快。 我没有拒绝,一整天待在充满消毒水味的病房中,只会让我每时每刻都记得自己快要死了的事实。 下了楼,程枫将车开门口等我,我正要过去,却看到那个曾上门叫嚣的年轻女孩许安正挽着一个男人的手从妇科急诊室出来。 那个男人,是厉霄城。 第7章 如你所愿 我的心口一阵阵闷疼,难以言说的痛苦全都哽在了喉咙。 厉霄城没时间处理我们的离婚问题,却有时间陪他的小情儿来检查身体。 真是讽刺…… 手心传来一阵刺痛,我才意识到自己将手指蜷得太紧。 我深吸一口气,决定避而不见掉头离开,但许安的视线已经定格在了我身上。 许安就像做错事的小孩立马松开厉霄城的手,紧张害怕地捂着小腹与他分开了一定距离。 厉霄城顺着她的视线这才注意到了我,脸色略微一变。 他侧头对着许安说了什么,年轻女孩乖巧地点头随后独自走开。 厉霄城朝我走来,深邃双眸中闪过一丝复杂情绪,最后变成审视:“你跟踪我?” 我呼吸一顿,直接荒唐笑出了声:“厉霄城,你想象力还真丰富。” 厉霄城可能也猜到了不可能,又缓和了语调对我说道:“许秘书身体不舒服,我顺路带她来医院。” 他丝毫不提离婚的事,撒起谎来面不改色。 我扯了扯嘴角,正要说话之际,身后传来了程枫充满嘲讽的声音。 “厉总还真是体恤员工,亲自陪秘书来看妇科。” 厉霄城脸色唰地一下变得阴沉,一双黑眸像淬了毒。 他长手一伸,近乎粗鲁拽着我往外走。 程枫立马拉住我另一只手,与厉霄城怒目相对。 “晚舟不舒服,你干什么?!” 程枫话语中的担忧和紧张更加刺激到了厉霄城,他直接暴跳如雷:“放手!” 程枫不放,三个人一下子僵持住,我在中间也不好受。 “我们还有事要谈,你先放手……”我对程枫说道。 不管我有多不想跟厉霄城走,心底也清楚两个人必须有个了断。 “可是你等下还要……”程枫不同意。 我脸色微白,立马打断了他:“程枫!这是我的家事!” 程枫错愕看着我,似是没料到我会在这时候还执意跟厉霄城站在一边。 我没敢再去看他,忍着愧疚甩开他的手任由厉霄城带着我离开。 厉霄城淋雨将我甩上车,我的头因惯性撞到了玻璃门上,瞬间头昏眼花。 “顾晚舟,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是吧?” 厉霄城正在气头上,丝毫没注意到我现在又痛又难受。 他用力掐着我的下巴,逼迫我直视他眼底的怒火:“我对你不够好吗?你就这么喜欢他?为了他要跟我离婚?!” 我紧拧着眉想缓解脑袋里痛到炸裂的难受,但喉间已经一片气血翻腾。 嘴里涌出血腥感,我生生咽了回去,不让厉霄城看到一丝异常。 不是我不想解释,而是我们的感情已经破碎到没有一丝信任,无论我说什么在他眼中都是狡辩。 他已经认定了我鼻癌一事是为了掩盖我跟程枫有一腿,现在我再当着他的面吐血,他只怕会讽刺我演技超群。 “是不是非要让我捉奸在床你才肯说话!顾晚舟,你有种!不是想离婚吗,我如你所愿!” 厉霄城被的沉默彻底激怒,直接打开车门将我狠狠推了下去! 暴雨倾盆,我一个重心不稳直接摔倒在地,手心摩擦地面溢出了血。 厉霄城直接开车扬长而去,轮胎飞溅的泥泞雨水溅了我一身,毫不留情。 我淋着雨,满心荒芜。 第8章 熬不过Ӽɨռɢ去了 喉间再次涌上一股腥热,我直直喷出了一口乌血,视线混沌不省人事。 再次醒来,已经是三天后。 我躺在病床上,萦绕在鼻间的是熟悉的消毒水味道。 “晚舟……”耳边传来程枫满是担忧的嗓音。 我眼前一片混沌,根本看不清程枫身在何方,只能顺着他的声音望去。 “你淋了雨,现在还在发烧,不要乱动。”程枫走来帮我调整枕头高度,声音微哑。 “谢谢。”我轻声开口,却发现自己每说一个字,嗓子都痛到仿若针扎。 我知道,这是癌细胞扩散的常有症状。 五官相连,从最开始的时不时耳鸣,到现在的视线模糊,咽喉刺痛,全都是鼻癌恶化的现象。 尽管我没告诉程枫自己现在已经看不清,但他似乎已经察觉到了异常。 他让护士给我拿了一个口服的新药,我吃了没多久眼底的混沌感便渐渐消散。 对于一个在死亡线垂死挣扎已久的人而言,这种特效药代表什么,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代表我的命,全靠药来延续…… 程枫走后没多久,护士给我送来了住院清单,同时温馨提示我银行卡被冻结,后续缴费无法正常扣款,要我尽快更换缴费方式。 我愣住,慢半拍才想起自己的所有银行卡都是厉霄城的副卡,只要他那边动动手指,自己便一分钱都用不了。 正在这时,手机铃声响起,是厉霄城公司的律师打来的电话。 “厉太太,厉总全权让我负责跟您交接离婚的事宜……”律师的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同情语调。 我本想直接在电话里洽谈,但又想起离婚都需要签离婚协议才能去民政局领离婚证,便跟律师约了在医院的花园见面。 律师对于我的见面地址感到诧异,但还是很快赶了过来。 离婚协议简单清晰明了,我作为出轨过错方,净身出户。 我笑了,笑到胸口一阵阵抽痛。 我发誓,厉霄城是我见过的唯一一个出轨多年还能面不改色硬气指责另一半出轨的男人。 律师似乎也有些尴尬:“江太太,您要是觉得条款不合理,可以商量的……” “不必了。”我打断了他,拿起笔在离婚协议上签上我的名字。 律师错愕看着我,仿佛在看一个傻瓜一般。 他不知道,房子车子,股份存款,对于一个命不久矣的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厉霄城是我拿命爱过的男人,纵使我恨他怨他,也不愿到死还在物质上跟他纠缠不清。 “厉太……顾小姐,您是我见过最洒脱自在的人,祝您和程先生幸福,再见。”律师收好离婚协议,收起怜悯之心,公事公办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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